第(1/3)页 既生来得时候悄无声息, 走得时候也悄无声息。 清卉知道他来过的时候,已经很晚了,她挺吃惊:“那他来做什么?” 她觉得既生也许是在发什么疯, 她向来都觉得既生好像是有什么大病,因此并不在乎。 冬树忙了一下午,终于将封年的照片拍好了,她从其他人嘴里也知道了既生来过, 冬树猜测:“也许忽然有事要忙了。” 但她有些担心,于是给既生打了电话,电话倒是接通得挺快。 电话里的既生一如既往,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:“没事。” “对,我在忙。” 他这样说,冬树便放了心:“那你下次来提前告诉我。” 既生答应了, 挂了电话后, 他坐在椅子上,沉默地发呆,下次去见她?他不知道那得是什么时候了。 他要好好收拾下自己的心情, 刚刚能接通她的电话, 还维持平静, 便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了。 现在他的力气已经全部消失,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渺小起来。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悲。 既生一动不动, 坐了很久, 终于捡拾到一点力气,才走到了办公室的柜子前,然后他打开了下方的柜子。 他注视着里面的东西, 从小时候, 到他和她分别的时候, 从她攒钱给他们拍的照片,到他收集的那些剧照。既生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变态。 他很想辱骂自己,想问问正常的外表下,那颗和常人无异、一样跳动着的心,是何时生出的龌龊想法。 他的腿不方便,但他仍然坐在了地板上,开始痛苦地剖析自己。 小时候,他们都单纯,只有依赖。 她是能给自己勇气的人,如果没有她,既生知道自己长不成现在的样子,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。 他的腐烂,是从离别之后开始。 日日夜夜的想念,无助时的祈盼,陪着发病的妈妈时的痛苦需要另外的想念才能缓解,被江家人孤立的时候,他将过去的事情反复咀嚼。 那些过去的事情,伴随着长大的他和她,在他的咀嚼中,早就在原本的味道中增添了不同的滋味。 那些滋味如同药方中的某种药材一样,刚开始并不显眼,即使加多了,他也因为早就习惯,因此并未察觉。 但就像沉疴在药量足够的情况下忽然消散,这些滋味,在今天也轰然炸开。 既生被这股子全新的味道炸得头晕脑胀,炸得茫然恍惚,炸得惶恐无措。 办公室凉气打得很足,地板也是冰凉的,他在地面坐了很久,凉气早就进入他的身体,让他多年前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。 但他却不想动,身体越痛,那么就像是龌龊的自己受到了惩罚一般。罪人就应当被惩罚,他平静地想着。 段季回公司后又忙了一会儿,他忙完了便准备回家了,临走前,他想去看看既生还在不在,如果在的话,段季打算和他汇报下工作的进展。 段季到了顶楼,发现既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,但椅子上并没有人。也许是走了,段季想着,那就明天再汇报吧。 至于灯亮着,这不是段季应该管的事情,会有相关人员来检查的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