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是的...皇后殉葬。 四周静的连风都要停止了。 帝后举案齐眉,却决然到了生死同命的地步。 更何况...不管是哪个皇帝登基,先皇后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。 完全没有殉葬的必要。 殿前跪了一地的人都愣在那里,殿门大开着,钟声大作,声声催人。 秦永跪在地上,几乎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一般,趴下去。 而就这光景里,那眉目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,跨门而出,却已经是一身白衣。 刚手里的物件半点没有怜惜的,丢在他跟前。 几乎连多看一眼都没有,飘然离去。 “玉玺!二皇子这是玉玺啊!” 身旁的宫人惊声呼道。 秦永将那裂了一角的至尊之物抱在怀里,放眼望去,哪里还有秦惑的半点影子。 是夜,帝后驾崩,传玉玺于二皇子秦永。 北溱的史书上对那一夜,也不过寥寥数语。 后来,在场的人被他寻个各种由头,全部除尽。 也挡不住后来午夜梦回,猛然想起身下的龙座的来的那样屈辱。 而今天,秦惑又站到了这里。 北和帝渐渐的回了神,面色苍白无力。 “你回来...就是为了这个是不是...” 即便这么些年,没有一日做的安稳,却不能动摇半分。 “皇兄。” 秦惑淡淡唤他。 好像年幼时,对着那个平衡温润的兄长。 曾经...曾经他的兄长,也会带着他偷偷溜出宫去玩。 被父皇逮到了,只一个人跪着认错。 他的兄长也曾为了他的生辰,亲自动手雕玉,弄的一手伤痕。 北溱皇室皇嗣稀少,这样相处平和的更是难得。 只是后来... 北和帝看着他,紧紧的盯着他。 似乎要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一般,强撑着半个身子,几乎要坐了起来。 而秦惑并未开口,只是打开了从谢家拿来的那个檀木盒子。 露出了里面明黄的帛书,那一夜先帝驾崩之时,曾留有遗诏。 传位秦惑,玉玺相交。 秦永也是之后才知晓的这件事情,却不知那一日的遗诏到底落在了哪个大臣的手中。 那一匹旧臣死的死,杀的杀,十多年之久,竟然也查不清半点头绪。 而就是这么一点,叫秦永这么年都坐立不安。 而这遗诏现如今就在他手里。 “果然...果然...朕早知...” 北和帝近乎悲凉的笑了起来。 而就在这一刻,秦惑忽然一扬袖。 那明黄的帛书落入火炉中,顷刻之间便被火色席卷了。 北和帝的身子猛地一顿,不可抑制往前倾了过来。 以至于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榻边,眼中分明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。 他找了那么多的年的遗诏。 对秦惑来说有百利而无一的遗诏。 还没来得及被人看上一眼,就这样落入火中,化作了飞烟。 而秦永这么多的九五之尊,似乎也化作了过眼飞烟一般。 挚爱之人早已成沙下白骨,挚爱他的不得好死的。 相敬如宾的何求真心,一生无子,半世庸碌... 曾经的至亲,如今站在身前也隔了千里万里之遥。 一股昏色涌上头脑,北和帝倒在榻边,十分艰难的想要爬起来。 秦惑看在眼中,墨色渐沉,难得生了几分复杂的神色。 晚风吹动衣袍,他长身玉立着。 看着那副病体残躯许久,久到终于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半点痕迹。 再没有他那个平和温厚的兄长。 这金贵至尊之位,早已将他的兄长变得面目全非。 逼的原本正常的人,变成如今这样孤家寡人,即便是三千没人。 帝业如画,又怎么想得到,暮年离世之时,这样凄凉的场面。 秦惑忽然没有了多看他一眼的兴致,好像连多说一句都没了可能,转身往殿门走去。 身后的北和帝好半响的才强撑着头,哑声唤道:“小四...” “小四啊...” 他也曾因为这个弟弟的出生欢喜雀跃。 教他牙牙学语,陪他读书练字,心思细致便是先帝也自愧不如。 他也曾同天底下千千万万个兄长一般,待他好,抱着他穿过人潮汹涌的街道... 秦惑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 这个称呼,从秦永登上帝王之位的那一天起,便再没有唤出口。 北和帝只会唤他“容王”,君王臣子如此分明。 年幼时那个天资过人的小四,早已不在他的心中。 身后的北和帝老泪纵横,似乎是在一瞬间将那些过往全部都涌上心间一般。 他不如他,即便年纪相差如此之大。 即便后来地位悬殊,总也没能将这个言论掩盖。 殿门开合之前,秦惑走了出去。 宫灯正亮,满地月光。 清宁淡淡起身看着他,似乎是等候已久。 那眉目之间的温柔,却是对着他才会显露的神色。 “累吗?” 她伸手,轻轻落在他眉心。 对于其他的事情,再没有过问半句。 他握着她纤长的素指,牢牢握在手心里。 迎着满檐月华,揽着她一跃而上,落在北和帝的寝宫顶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