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那雄二生得瘦弱,又不善求偶,从无伴侣,后来心也淡了,便筑巢在雄大不远处。七年后,那雄大伴侣死后,那窝幼鸟们也已成年了,各自分飞。 “或许其它雌鸟们都嫌弃雄大老迈,或许这雄大厌弃了男欢女爱,之后再无雌鸟与他来往。两个兄弟便相依为命,后来便住在一个窝里。两只鸟越来越老,越来越飞不动了,两个有了默契,时常一只去捉虫喂食另一只,有时天气不好,便多缩在窝里挨饿。 “父亲有时便让我爬到他们窝边,投喂些谷麦。 “不知觉间,八年过去,又是冬去春来,两兄弟却再未出窝,父亲让我爬梯去喂食时,却见两只鹡鸰偎依在一起,已然死去多时。 “我心中大恸,一股难言的惆怅堵在胸口,一连三日茶饭不思,后来母亲请来良医,才将我慢慢调养过来,但心口隐痛,至今犹在。 “父亲将那鹡鸰鸟兄弟的骨头做了两只手串,分给我们兄弟两人,并吟诵了《诗经·棠棣》里的诗句:脊令在原,兄弟急难,每有良朋,况也永叹。 “三年后,上元节刚过,母亲病发,在我怀里呕血而亡,我心……如那无根之花,凋谢之后,便再无开期。所谓子欲养,而亲不待!怎么还未尽孝,她便撒手而去。 “五年后,正月初一,家中却了无喜气,父亲病来如山倒,已说不出话来。他将我兄弟二人叫至床前,捉住我俩手腕。 “那鹡鸰手串刺得甚痛,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,一边重重点头,一边泪流不止,兄长哭的也是伤心欲绝。我只觉得身如病树枯叶,风一吹,便落下来,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更不知自己能去何方。 “从前我无意间翻阅佛经,听到说什么‘缘起性空’如何玄妙,心想:世间万物缘聚缘散,来时是空,去时也是空,相聚不过只是这刹那缘分,有何难解? “但,母亲离世时,我尚有一半归处。待到父亲离世,忽然明白了从前自己并不知什么是‘缘起’,更不知何时是‘性空’? “因为有些感受,无法用语言描述,更无法臆测想象,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……你只有亲历之后,才会明白……但你一旦亲历,你便失去从前的你,成为另一个谁也不认识的‘你’…… “不料,父亲头七才过,嫂嫂却将我逐出家门,兄长竟然躲在内宅不出。我问为何要赶我出去?她扬着房契得意的说,老父亲临终时候已将房子和家产悉数传于兄长,既然已不是一家人,为何要厚着脸皮赖在此处不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