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呜! 呜——! …… 长安城,夜。 原本宵禁的京师被一队骑卒打破了宁静,宦官匆匆奔向各方,连夜召公卿入宫议事。 “匈奴寇边,北边为何没有提前传来消息?”长乐宫西侧,刚刚驶出的太子车驾中,刘据肃声问道。 金日磾抱拳拱手:“如果是句黎湖部南下,渠毕定会告知,但如果是乌维部或左部,安插的耳目层级太低,确有可能情报迟缓。” “臣之罪!” 刘据皱起眉头,“此事怪不得你,尽快查明北方动向。” “臣已发飞鸽传书,快则三日,慢则五日,定会有消息传来。”金日磾沉声道。 边关骤然遇袭,敌军势头凶猛,以至于送来京城的急报语焉不详,连匈奴哪一部领军都没探明。 倘若是句黎湖部来袭,正如金日磾所说,必然会提前收到消息,因为如今的匈奴右贤王,正是句黎湖次子—— 渠毕。 也就是当年金日磾在单于庭外,结交的那位朋友。 句黎湖自立大单于后,于西域车师后国杀前右贤王,吞并右部,立自己的长子为新右贤王。 可天有不测风云。 某一日,其人南下巡视,没来由的遭了汉军伏击,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。 句黎湖无能狂怒一番,只好将次子扶上右贤王大位。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,那支深入大漠、杀了他长子的汉军,就是自己次子求来的! 有了这番因果。 渠毕与南边太子宫的‘友谊’愈发牢固,倘若他父亲要发兵南下,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明智的…… “不是句黎湖部,那就是另外两部?”通往未央宫的马车里,响起喃喃声。 宣室殿。 此刻大殿内灯火通明,气氛肃杀,大将军、骠骑将军、车骑将军、丞相等人皆在。 “匈奴有余力南下,难道他们内斗结束了?”御史大夫卜式惊疑不定道。 卫青看向他,“没有,反而更加剧烈,自立大单于的句黎湖盘踞单于庭以西,乌维占据中部。” “原本跟乌维结盟的左贤王,担心落个像前右贤王身死吞并的下场,与乌维生出隔阂,已有分裂迹象。” 三分草原? 大将军解释过后,殿内公卿疑惑稍解,片刻间,一个合理的猜测便被摆上台面: “如此说来,乌维与左部实力较弱,句黎湖部最强,难道此次寇边是句黎湖统领?” “多半不是。” 回答御史大夫疑问的,是迈进大殿的刘据,众人循声望来时,他接着道:“乌维部或左部可能性更大。” “情报属实?”石庆追问。 “不敢绝对肯定,十之八九。”刘据没有把话说满。 但堪舆图前默默听着的皇帝却知道,太子在北边豢养有耳目,他的话多半就是事实。 在场公卿没去深究太子怎么知道的北边情报,只是看了看皇帝愈发阴沉的面孔,转瞬便判断出真伪。 “岂有此理!” 廷尉王温舒怒道:“仅乌维一部或左部就敢单独寇边,他们是想挑衅大汉?或者有什么谋划?” 卫青侧身,再次解惑道:“匈奴一直都有以军功彰显勇武的传统,来袭者应该是想借汉人头颅提升声望。” “以便他在匈奴内斗。” 这话一说,殿内寂静片刻,随后猛然响起破口大骂声,口吐芬芳者,多是李广、徐自为这等武将。 丞相等人虽然也恼怒,却没有直接骂出声,此刻敌军打哪来、为何来已有眉目,石庆便上前一步,施礼道: “陛下,五原太守战死,朔方被围,匈奴人又有沿着大河深入腹地的趋势。” “倘若匈奴三部合力南下则罢,可单独一部,还是较弱的两部之一,依然这般嚣张跋扈,老臣以为……” “必须要给予重创!” 连一向温和的丞相都被激出了火气,嚷着主动出击,其他人可行而知。 “臣请战!” 霍去病猛然站出,厉声喝道:“只要陛下给臣一万骑兵,臣即刻北上,定让匈奴有来无回!” “臣亦请战!”李广双眼瞪如铜铃,“老夫能射死一个伊稚斜,就能再射死一个狗屁大单于!” 徐自为、路博德、李敢等人纷纷站出,面作嗔怒。 “你们怒?” 皇帝回身看着一众臣子,脸上阴沉似水,嘴里的话像冰碴子一样冷冽,“你们怒,朕比你们更怒!” “素来只有朕拿匈奴人的头颅积威望,从未有过异族拿我大汉子民积威望,今天,却有了?” 刘彻脸颊一半在讥笑,一半却是狰狞,声调突然拔高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