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南梁中大通五年,襄阳。 襄阳是南北两朝的分界点,襄阳城与汉水北岸的樊城一起构建的襄樊防线,历来都是南朝抵御北方游牧骑兵的坚盾。 南齐末年,南朝动乱,萧衍便是从襄阳出兵,一路进军建康,而后代齐建梁。 南朝以襄阳郡为核心,设置了雍州。 前任的雍州刺史萧纲成为太子之后,萧衍便派遣五子,也是萧统、萧纲同母弟萧续作为雍州刺史,坐镇襄阳,并以大将柳仲礼辅佐。 萧续勇力过人,受到萧衍赞赏。 不过无论是北魏还是南梁,勇力过人都只是大将的标配。 襄阳城外,南梁的水军舰船驻扎在港口,艨艟斗舰不可胜数,望之旌旗蔽日。 这是南梁能坐拥这半壁江山的底气,也是让北魏骑兵战栗的水上霸主。 大将柳仲礼一身甲胄,坐着一艘快船从新野而来,穿过汉水,想要见庐陵郡王萧续。 屋中,萧续正在把玩着一枚拜占庭金币,见柳仲礼进来,也不曾多说话,示意让他先坐。 柳仲礼一身豪气,在萧纲坐镇襄阳时,曾经跃马疆场,将北魏的疆土推到了如今的新野一线。 如今,他得知了荆州的近况,心中又起了战意。只是,屋中的萧续不说话,他也只能按耐住了性子,等待着。 等到萧续将箱子里的金币一一把玩好,收起来后,才开口道: “仲礼,你有什么事?” 柳仲礼出身河东柳氏,一家世居襄阳。柳家与萧衍关系极好,他的父亲柳津便是如今萧纲的太子侍从。 萧续对他,也很客气。 “郡王,裴庆孙带着所部兵马离开了荆州,如今荆州空虚,正是北上的良机。” 萧续却没有柳仲礼那番跃马疆场的战意与豪情,笑道: “本王知道,这箱子金币就是从关中送来的。” 柳仲礼听完,诧异的看着萧续。 “郡王何意?” “本王已然答应了,不会率军北上,占据荆州!” 柳仲礼一向听闻萧续这个人贪财好色,可没有想到居然因此而误国事。 “就为了一箱金币?” 萧续嘿嘿一笑,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。 “当然不只是一箱金币,还有几名异域美人。” “……” 正在柳仲礼无语的时候,萧续笑的贱兮兮的。 “这几个美人都不错,要不本王送两个给仲礼暖床?” 柳仲礼一下子便站了起来,有些生气。 “岂可因此而误国事!” 萧续却是不慌不忙,将他拉了下来。 “何必这么大气性,建康那边传来的信,陛下不准备在襄阳动兵,这些金币、美人,不收白不收嘛!” 柳仲礼有些不解,问道: “为何如此?” 萧续笑道: “这不明摆着么,那些地如今都被打烂了,我们收回来,耗费钱粮安抚流民,等弄好了,北人又回来了,这不是白忙一场么?” 南阳的特点便是“南船北马”,正好处在南北两朝各自的舒适区。 襄阳的驻军以水军和步兵构成,在南阳北部遇到北面的骑兵完全没有优势。 水军用不上,步兵完全是被动挨打。 这就好像北面的骑兵南下,看到水上一艘艘艨艟战舰,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! 柳仲礼听完,一股子热情都熄灭了。 “秦王李爽集大兵于长安,眼看就要兵发洛阳,值此之机,不北上收复旧土,实在可惜。” 萧续安抚道: “去岁韦放逝世,陛下以陈庆之为北徐州刺史,便是想要收复彭城。只要彭城在手,淮水防线便无忧了。如今我朝的军力都放在了东面,这里自然不必多生事端。” 柳仲礼点了点头,道: “陈庆之乃是大将,江淮自不必忧虑,我担心的还是巴蜀那边,听闻那个李神轨坐镇南郑,手下将士骁勇,又惯于收买人心。巴蜀局面混乱,人心思异,若是被其抓住破绽,攻破剑阁,倒时局势怕是难以收拾。” 襄樊防线在南梁的手中,稳固异常,后面的江汉平原可以无忧。北面的骑兵要南下,除了正面硬捍襄樊两城之外,只有从陆路走随枣通道绕道。 不过走随枣通道,不但后勤难以保障,还容易被荆襄的守军切断后路,有着全军覆没的危险。 江淮防线比之襄樊防线,看似要防守的地方多了很多,北面的骑军可以进攻的地方也多了很多,但其实比之襄樊,攻破难度更大。 彭城、寿阳、合肥等重镇若是在南梁的手中,梁军完全可以依托水道,节节抗击。 就算北方的骑兵费尽千辛万苦攻破了淮水防线,南下到达长江边,建康也早已经组织好了水军,矗立在石头城外,此外,建康方面还能依靠长江水道,快速从荆襄等地调集援军。 对于北面的骑兵来说,长江比淮水更宽,长江防线也比淮水防线更加难以应付。 只要江淮防线的防御机制可以正常运转,那么要攻破建康几乎是不可能的。 可巴蜀防线不一样,汉中不在手中,只依靠剑阁,并不稳固。 第(1/3)页